凤凰网李亚:快变化中的慢意义(《职场》)

文/万蕊  摄影/李骁

公司所属行业:媒体/互联网

担当此职位的年限:两年半  团队总人数:近400人

2008年最大成绩:成为新闻垂直门户第一名、综合门户新闻频道前三名,广告业务有300%的增长。

2009年最主要目标:用户规模和收入规模都扩大,提升影响力和企业利润,同时实现创新和整合。 

时代变化加速,我们可能永远没有完美的或是让大家都满意的方案,我们必须要 妥协,必须容忍一些人有不同的声音。不过我们也必须知道风险在哪里,可能出错的机率有多少,什么原则性的东西不可以出错。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--李亚  凤凰新媒体首席运营官、首席财务官、执行董事

拍照的时候,李亚动作僵硬,表情很不自然。他自诩为一个腼腆的人:"每次出席大型活动前,都必须要喝点酒,才能放得开。"我说:"你要笑,要表现出拥抱明天的感觉。"他老实地嘀咕:"明天?这个产业形势严峻,我实在是笑不出来啊。"然后一如既往地一脸严肃。

就这么一个腼腆到上台演讲需要喝酒、在闪光灯前局促到笑不出来的人,你能想象他在美国留学时曾经是"反布什同盟会"的主要发起人之一,在报纸上买下大块广告痛斥小布什"如果当选是个灾难"吗?也就是在那时,他与凤凰卫视第一次亲密接触--在上届美国大选日在《锵锵三人行》里和窦文涛连线,在电话里呼吁全美华人都投票,把小布什"拉下马来"。不知道当时李亚有没有喝酒,不过他一直很满意自己当时的理性表现,还复印了报纸上那张义愤填膺的广告,裱起来挂在办公室墙上。现在同时挂在墙上的,还有两张和中国领导人的大幅照片,不知是不是为了表明现在的立场。

李亚1991年去的美国,电脑硕士毕业后到后到沃顿商学院进修了两年,曾参与过雷曼兄弟风险管理系统部的创建。1995 年创立了一家互联网公司--"全球村人",并在5年后以1700万美元的价格卖掉。2006年春,李亚决定回国发展,凤凰网 CEO 刘爽在送他去机场的路上向他抛出橄榄枝,李亚当场决定更改航班,加入了凤凰。

一开始我以为李亚信教,因为他总会说一些带有禅意的话 ,或者时不时甩出陶渊明、曾国藩、尼采和苏格拉底的句子。他的桌子上也放着诸如《治心经》、《全新思维》、《思想国》这样标题耸动的书。"年轻时候我很激进,是个愤青。常常告诉自己,要做一个内心永远年轻的战士,可自从过了而立之年,我会意识到'平衡'的意义。看看曾经疯狂追逐利润的华尔街的下场,就知道极端的行为会造成灾难了。中庸,无论对于企业还是个人,都是蛮重要的。在奋勇前行的时候怎样保持平衡,才是我们持续前进的关键。"

WHERE WE ARE ?

我的公司处于什么阶段?

凤凰网 2006 年以前更像是一个企业官方网站,现在,我们已经初步完成了向市场化运营的门户网站的转型。在高速发展期,无论从公司内部治理还是外部营销合作,我们都在向更专业和市场的方向努力。

我个人处于人生和职业生涯的什么阶段?

我和凤凰网都处在一个探寻意义的阶段。

探寻意义是这个时代主流媒体非常重要的主旨,我们不是简单告诉大家意义是什么,而是跟大家一起探寻。物质的需求是永无止境的,通过金融危机、股市和房产的破灭,你就明白财富可以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。在这种巨变的时候,什么是更真实、更有价值的?那就是意义的探寻。

这个阶段我们所必经的问题有哪些?

大大小小都有。比如计划推出新产品的时候,我们并不知道最终用户反馈是什么样,但我们是墨守成规还是勇于创新?

这次美国总统大选,奥巴马的竞选主题叫做"改变",实际上对于企业也是一样。在某些领域我们是后来者,如果不去创新、改变,那是不可能超越前面的领军企业的。比如,今年春天我们做了一台 52 集的网络互动剧,叫《YEAH》。每集 15 分钟,每播出 5 集就由网友投票决定后面剧情的发展,并通过广告植入,把品牌植入到剧情中去。第一次播出时,剧的各方面并不完善但如果追求完美才推出去,就有可能迟迟不能启动;不能启动的话,就不可能占领先机。我们只能在尝试中不断去改进、提升,我觉得这是创新者必须要接受的一个现实。 

时代变化加速,我们可能永远没有完美的或是让大家都满意的方案,我们必须要妥协,必须容忍一些人有不同的声音。不过我们也必须知道风险在哪里,可能出错的机率有多少,什么原则性的东西不可以出错。企业要在一种平稳安全的环境中成长,也要有创意、有生机地快速发展,我们需要在这两点之间找到一个平衡。

WHERE WE GO ?

我和我的团队2009年的主要目标是什么?

我曾经觉得最理想的人生状态是,不要有什么目标,睡醒了到西山沏杯茶,读书或找两个朋友聊天,甚至是去世界各地航海。但你会发现这样的生活是不  太能长久的,人可能还是要从工作和创造中得到快乐,从追求并实现理想中获得意义,我的目标就是让大家工作得更快乐也更有意义。

I PROMISE

我要如何对待困难与非议?

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坚持自己内心的信念。以前我们看《老人与海》、看《热爱生命》,懂得要有面对挑战和失败的勇气、虽败尤荣的气度和意志。这样的意志使得人们面对不利,能够清醒地知道自己拥有什么,怎样把握。

曾国藩曾经说过:"以内圣之功,收外王之效。"内圣就是自己内心的修养,首先要修身养性,然后才能够齐家  治国平天下。

我该怎么看待我的人生、我的家庭、我的工作使命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?

我觉得自己对这些并没有做到很好的平衡。回国后我加入了三个健身俱乐部,交了三次年费,加一起只去了三次。劝告朋友们,健康是第一重要的。

要想做到平衡,在工作中要有面对错误、挫折的心态,知道团队中每个人都有个性,知道在面临大风险时哪些错误是可以容忍的,就不会焦虑于种种琐碎的细节,就可以挤出时间来。陶渊明说:"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,问君何能耳,心远地自偏。""心远地自偏"就是你自己的心态。心态好,人在精神上就能很快超脱出来,不过脸红的是,我自己也没有做到。一采访完我就要坐飞机去出差,我现在决定下飞机后马上去酒店健身房锻炼!当然,再也不办卡了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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